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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美华 抢救景泰蓝第一人
发布日期:2006-10-15点击数:
文化遗产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身份证。我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非常丰富的国家,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许多民族民间的文化正在消失。目前全国范围内的民族民间文化抢救活动已经开始。据悉,民间文化抢救部门已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民间文化项目的申报资料。日前已公布首批国家级文化遗产项目。我们推出了“探访文化遗产”系列报道,不仅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更想通过一个个活生生的文化传人的生存故事,引发读者对“文化与生存”的一点点思考。 关于景泰蓝 景泰蓝又称“铜胎掐丝珐琅”,是一种中国传统的手工艺精品。它以细扁铜丝做线条,在铜制的胎地上捏出各种图案花纹,再将五彩珐琅点填在花纹内,经烧制、磨平、镀金而成。 景泰蓝起源于元朝时的大都城(今北京市),盛行于明代景泰年间(公元1450~1457年)。因其釉料颜色主要以蓝色为主,所以被称为“景泰蓝”。旧时的景泰蓝制品专供皇室贵族享用,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新中国成立后,景泰蓝工艺有了进一步发展,在工艺上更趋成熟。按制造方法和工艺特点,可分掐丝珐琅、画珐琅两大类。 “景泰蓝”完全由手工制成,制作过程十分精细,需要经过制胎、掐丝、烧焊、点蓝、烧蓝、磨光、镀金等十余道工序。景泰蓝的制作工艺既运用了青铜工艺,又利用了瓷器、珐琅等工艺,同时大量引进传统绘画和雕刻技艺,堪称中国传统工艺的集大成者。 景泰蓝的造型优美,图案华丽,色彩鲜艳,给人以富丽堂皇之感,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在国内外广受赞誉。品种除旧有的装饰性摆件外,近几年又新发展出一大批实用性品种。 景泰蓝已入选我国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名录。 ■师从林徽因主研工艺美术,成为景泰蓝历史上第一位科班研究员 ■废除数百年来凭印象进行手工传授的规定,按照设计图规范化制作 ■编写我国第一部景泰蓝创作教材,培育出多位国家级工美大师 ■呼吁成立景泰蓝研究机构,以解决后继乏人的问题 可能老北京们都会知道,正对着天坛的是一条被命名为“景泰路”的街道,而在这条路上便坐落着当今规模最大的景泰蓝生产工厂———北京市珐琅厂。而我正是在这里见到了钱先生。她身着一件样式简单的衬衫,拎着一个纸口袋,并不善言词,只是常常微笑着。厂里的工人们见到钱先生都很热情地打招呼,而她也总是回以亲切的问候。而正是这位今年已经79岁高龄的老人,与景泰蓝工艺结了一辈子的缘,奉献了自己全部的青春,一干就是几十年,直到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景泰蓝第一人”。 1904年景泰蓝在世博会上获一等奖,从此景泰蓝声誉大震追溯景泰蓝工艺的沿革,就要先说到它的起源。金属胎珐琅是以金属制胎,用石英、长石为主要釉料烧炼成的五彩缤纷的珐琅制品,按制造方法和工艺特点,可分掐丝珐琅、画珐琅两大类。掐丝珐琅,俗称“景泰蓝”,大约在13世纪中叶从阿拉伯地区传入中国。其技术随着中国工匠的接受,很快制作出具有中国民族风格的工艺品。然而对于景泰蓝工艺的起源,由于历史文献记载不足,缺少早期有可靠年款的制成品作为断代依据,所以专家学者的看法多有不同。甚至有专家认为景泰蓝工艺起源于我国,认为早在春秋时期,越王句践的剑柄上就已经嵌有珐琅釉料。 但无论哪种说法,景泰蓝最初是宫廷御用品的身份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由于景泰蓝工艺复杂,需经制胎、掐丝、点蓝、烧蓝、磨光、镀金等多项流程,釉料配制和烧造技术难度也很大,生产成本高,所以这种珍贵的珐琅制品开始很长时期主要在宫廷中制作,供皇帝及皇室享用。也有少量珐琅器作为贵重礼品由皇帝恩赐给王公大臣,民间则很少流传。 明朝景泰年间,珐琅工艺日渐成熟,非常兴盛。有“景泰年制”款的掐丝珐琅器遗存数量亦颇多,故历来有“景泰蓝”之称。 景泰蓝工艺的第二个高峰期是在清代康雍乾时期。康熙中晚期的掐丝珐琅铜胎成型规矩,掐丝细腻流畅,珐琅釉成色纯净而有光泽。图案仍以缠枝莲纹为主,还出现了龙、凤等纹样。器物表面光滑,砂眼亦少,烧造技术已达到成熟阶段。 特别是乾隆时期,珐琅器出现新的繁荣景象,宫廷中陈设的大屏风、宝座以及成组的佛塔,都是前所未见的新产品。而且工匠们开始巧妙地把古代著名书画家的作品巧妙地运用到了掐丝珐琅的纹饰中。掐丝珐琅明皇试马图挂屏便是以唐代大画家韩干的《明皇试马图》为蓝本烧制的。乾隆皇帝嗜古,所以常要求把古代青铜器的造型、纹饰等运用到珐琅器的制作中。而且由于他对明代景泰珐琅的特别喜爱,给予了其很高的评价,因此仿造“明代御前作坊之珐琅”成为造办处珐琅作的重要项目。根据史料记载,1793年,载着庞大英国使节团的船舰驶入中国港口。为首的马戛尔尼代表大英帝国将代表先进科技的天文地理音乐钟献给乾隆帝。作为回赠,乾隆将景泰蓝等中国传统手工艺制品“赏赐”给他们。 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具有鲜明民族风格的金属胎制起线珐琅制品受到西方人的青睐,从而刺激了民间作坊的生产,生产才稍许恢复。北京地区出现了专营胎制掐丝珐琅的私人商号、店堂,诸如老天利、宝华生、静远堂等,其产品风格大同小异。1904年,老天利制作的“宝鼎炉”在美国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上获得一等奖,自此,北京景泰蓝在国际上声誉大震,各国客商纷纷前来订购。 民国至解放前,由于整个国家形势处于动荡之中,北京景泰蓝工艺的发展和全行业的生产经营也基本上处于徘徊、低落的状态。原料成本提高、市场购买力削弱、从业人员锐减等原因,使得景泰蓝行业奄奄一息。 尽管解放后,国家对于传统工艺实行了抢救、保护和扶持的政策,景泰蓝工艺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和发展。但在解放初期,景泰蓝生产仍在低矮、昏暗的作坊内完成,产品单一、图案简单、色彩单调,面临着很大困境。而正是这个时候,林徽因带着包括钱美华在内的学生们开始了抢救景泰蓝的工作。 抢救景泰蓝小组成立之初,她和老师林徽因跑遍了北京 钱先生回忆说,她第一次看见景泰蓝的时候还在浙江美院读书。那时候她到北京参观物质文化交流展,见到了景泰蓝艺术品。“以前没见过,觉得很神奇。又有造型、又有色彩、又有纹案,真是完美的视觉艺术啊。”这一句感叹带来的就是一生的缘分。 1951年从浙江美院毕业后,钱美华被分配到北京市特种工艺公司(当时为出口贸易公司)任研究员。后来在梁思成先生的建议下,钱先生到清华进修,从师于林徽因,主研工艺美术。 钱先生说,有一天,林徽因从海王村古文化市场的一个旧古玩摊上买回了一只景泰蓝花瓶。那位老摊主对林徽因说:“这是正宗老天利的景泰蓝,别处你见不到了。就是老天利这家大字号,也撑不住,快关张了,北京的景泰蓝热闹了几百年,到这会儿算绝根儿了。”林徽因听了这话后不禁为这种传统工艺的命运担忧起来。她与梁思成再三商量,决定在清华营建系成立一个美术组,抢救濒于灭绝的景泰蓝。而钱美华,正是这个小组的一员。 为了调查景泰蓝的生产状况,林徽因同小组的莫宗江、常莎娜、钱美华、孙君莲一起,跑了一整天,才找到了几家不显眼的小作坊。这些小作坊都是一副破败凄凉之相,有的只有三五个老师傅,几副小炉灶,产量很低,而且产品也销不出去。一个老师傅听林徽因说他们是为恢复景泰蓝工艺做调查的,激动得老泪纵横,握着林徽因的手说:“你们救救景泰蓝吧!” 钱美华说,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他们基本摸清了北京仅存的几家作坊和景泰蓝生产情况。这些厂子大都处于倒闭边缘,新老艺人青黄不接,因而没有竞争能力,产量低,也销不出去。而要拯救这一濒临灭绝的民族艺术,最关键是调整生产结构,全面更新设计,才能起死回生。 “林徽因找出了珍藏的历代装饰图案,让大家分析研究。”用于景泰蓝的图案只有荷花、牡丹那么几种,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变化,而中国的装饰图案始终是在千变万化中发展着。钱先生说,他们后来又多次到景泰蓝作坊调查研究,从掐丝、点蓝、烧蓝、磨光、镀金,一道一道工序跟着老工人干活,熟悉每一个工艺流程。 在林徽因的指导下,美术组还为景泰蓝设计了一批具有民族风格的新颖图案,突破了以往单调的荷花、牡丹图。特艺公司还在崇文门外喜鹊胡同3号成立了研究、制作景泰蓝的国营特艺实验厂(1958年并入珐琅厂),将许多散落民间的景泰蓝艺人请进厂参加实验。钱美华说,当时已有几位老师傅被迫改行拉黄包车了,被请回厂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林先生这一辈子一心就痴迷于我们民族的文化上,抢救景泰蓝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可又坚持了那么多年,真的是生命之谜啊。”钱美华有些哽咽地说,“那时候,林先生的身子其实已经很弱很弱了。可她总说‘景泰蓝是国宝,不能在新中国失传’。我也总想着,一定得干出点样儿来,不能愧对我的老师啊。” 为了完成林徽因的心愿,1953年从清华毕业后,钱美华回到特艺公司任研究员。1958年钱美华来到北京市珐琅厂,毅然投身于工厂的景泰蓝制作事业中,一干就是半个世纪。 大胆创新,使景泰蓝更符合现代审美的要求 钱美华告诉我,可以说是林徽因最先提出了按照设计图规范化制作的理念。当时正任北京市珐琅厂总工艺师的钱美华便把林先生的这个理念带到了珐琅厂,带到了整个景泰蓝工艺的生产中。“以前都是老艺人们按照脑子里的想法掐丝、点蓝,但这种方法不利于规范生产标准,更不利于传承。” 为了能够在前人基础上取得突破,首先要研究古老的传统技法和特点,为此,钱美华多次到故宫博物院参观临摹。“因为那个时候故宫存放景泰蓝工艺品的珍宝馆一般是不开放的,所以只好请工作人员把我反锁在里面,只有这个办法。”那个时候,钱美华每天清早进去,晚上出来。这样一干就是连续十多天。夏天馆里还算凉快,渴了吃个西红柿,饿了啃几口面包。但冬天就艰苦多了,手冻僵了不说,毛笔头常常冻得像枣核。钱美华就哈开冰冻,坚持临摹,终于掌握了传统花纹的规律,还找到了不少失传的图案。 钱先生说,为了让设计人员和制作人员更好地了解景泰蓝工艺,能够不断创新,她常常组织厂里的工人到美院去听课学习。“梁先生曾说‘进城就找沈从文’。我就真的去找他了,沈先生给我们上了很多课。”钱先生早期的一些作品,还经常请郭沫若提意见,也是她请郭沫若为珐琅厂题写了厂名。 钱美华担任珐琅厂总设计师期间,一直提倡大胆创新,赋予作品新的时代气息。她主张作品简练为美,不要让过于繁复的花纹而掩盖了颜料的美,并且在配色中借鉴了很多敦煌的色彩,用多种颜料配制成复色,更符合现代审美的要求。不仅如此,她还突破景泰蓝只能表现工笔画图案的框框,把齐白石的水墨写意画也搬进了景泰蓝制作领域。她设计“飞雪迎春”盘时,要点缀飞雪,可是景泰蓝有史以来从未做过飞雪。于是她便与点蓝师傅一起创造了剔染点蓝法,出现了漫天大雪中梅花吐艳的情景。 “新产品销量很好,国际上也特别喜欢。宋庆龄在担任副主席职务期间,就常常来买景泰蓝,作为礼品送给外宾。”钱美华说。 跟技师拿同样的工资;论文被编入《世界学术文库》 尽管身为我国第一位从事景泰蓝专业设计的高级工艺美术师,尽管为景泰蓝工艺的发展和传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钱先生却一生清苦,单凭一颗对景泰蓝的热爱之心和对恩师林徽因的承诺便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早年的时候,景泰蓝制造还是小作坊的生产方式,有的小作坊只管点蓝、有的只管掐丝等等,为了能学习各个工艺流程,钱美华年轻的时候便特意去学骑自行车,学会后便能满北京的小作坊之间到处跑了。厂里的工人说,直到前几年,退休了的钱先生还常常骑着车到厂里来。 她对工艺的质量要求很严格,非常认真,要一道道工序亲自钉。这几年钱先生的腿脚没有那么利落了,才改坐公共汽车时常到厂里来看看。有任何相关工艺的展览,都会让设计人员赶快去学习,对这个行业始终如一地关注着。 珐琅厂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尽管钱老师算得上“景泰蓝第一人”了,但因为她退休早,所以按照当时的体制也没有评上国家级大师之类的称号。 “钱老师那会儿也没有赶上赚钱,跟技师拿的是一样的工资,而且她们搞设计的算二线,奖金才是人家一线工人的90%。就算现在也只是拿退休金而已。但她仅凭着热爱就这样无怨无悔地奉献了一生,这可能就是大师的境界吧。” 跟钱先生聊了很久,但她只顾着介绍景泰蓝的历史、制作,谈到这些她就显得特别兴奋,却很少提及自己。若不是我一再追问以及厂里工人的介绍,钱先生从不提自己的贡献。她就是如此默默无闻地为景泰蓝工艺奉献着,一心扑在艺术创作上。尽管已经年近八十的高龄,她仍然为去年庆祝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胜利、联合国成立60周年设计创作了景泰蓝作品《和平颂宝鉴》,并荣获北京工美杯金奖。 而事实上,现在很多大师,包括国家级大师张同禄、米振雄、戴加林和钟连盛等人都曾经是钱先生的学生,听过她的课。在20世纪60年代初的时候,钱先生便为工艺美术学校编写了第一部《景泰蓝创作设计》教材,并亲自教授了第一届、第二届美校学生的毕业创作课程。 她的论文《景泰蓝艺术历史风格》被编入《世界学术文库》。退休后,由于身体状况的原因,钱先生已经不能常常坚守一线生产和设计了,尽管如此,她还在家里潜心研究景泰蓝艺术,发表了多篇相关论文,为景泰蓝传承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担忧赝品充斥市场,所需要的高级人才招不来 2004年10月,北京市工艺美术厂宣布破产,景泰蓝老字号北京市珐琅厂也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虽有大师坐镇,并聚集了行业内绝大部分的高级技师,但这些人的年龄多在四十岁以上。这不禁让人们心生担忧:景泰蓝快走到尽头了吗? 钱先生的学生、北京市珐琅厂的钟大师说:“其实金属工艺中国人是最投入的,却因为不正当竞争毁了自己,卖得好了,大家都做,反而成了价格竞争了,忽视了它的艺术鉴赏性。”事实上还是我们自己行业的不规范性导致了很多问题的衍生。” 在景泰蓝工艺的生产中,对于每一个细节都有极高的要求。多大的产品用什么样的铜号都有规定,然而有些小企业为了省钱而偷工减料,导致市场上产生了很多赝品。2005年珐琅厂在北京工美博物馆举办“手工神韵”展的时候,曾有一个顾客询问,说为什么楼下柜台的太白瓶作品才卖一千多,而珐琅厂做的太白瓶标价却是四千多,但当该客户上下楼跑了好几趟作对比之后,二话没说就交钱买了珐琅厂制作的作品,可见质量相去之远。“我们的作品都是大师一点点监制的,随时指导,掐丝掐不好的、点蓝颜色不对的都要返工。”珐琅厂的工人说道。 钱先生也认为,景泰蓝不适宜小作坊式的生产模式,它不能机械化生产,而且需要很多人协作,不像石器等工艺品,一个大师带几个人从开料到完成就可以了。景泰蓝工艺的每一道工序都需要专门的大师和专门的技术,所以它只能是规模化生产。目前很多小企业由于形不成规模,无法供养设计人员,设备也跟不上,所以只能采取仿制珐琅厂得奖作品的方法,然而质量却没有保证。“专利很不好申请,因为工序太复杂了,所以在设计纹案上小厂家略作改动后,你还说不清仿冒与否。”珐琅厂的员工们也表示出了忧心,“很多不规范的小厂家生产出的产品让我们在国际上的声誉受到了很大损失。比如说一般用煤火烧活儿很容易崩煤渣,造成砂眼,出不了精品。而我们在这些年投入了很大资金进行改造用天然气烧活儿,这是其他小企业所不具备的。我们就是要力争走精尖产品路线,制作高附加值的景泰蓝工艺品。” 钟大师说:“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很难找到特别满意的传承人。首先是技工人才短缺。现在的大多技工都是四十多岁,新招来的都二十来岁。培养一个高级技工不仅要靠自己的喜好和悟性,更是需要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所以我们现在退休下去的技工都会被返聘回来,然后一对一的带徒弟,这样才能保证技艺的传承。而且做景泰蓝需要能静下心来的人,人受得了清苦,不浮躁。特别像掐丝这样的工作,需要工人特别细腻。 “而且现在看来,不仅技术工人缺少,搞设计的人也不多。景泰蓝设计是个杂家,要求设计师对造型、纹样、色彩都有了解,对雕塑、装饰艺术等很多方面都有所涉猎,不单一,还要会跟工艺结合。然而包括工艺美院、清华美院等高校的毕业生不愿从事这个行业,一来觉得景泰蓝产业属于传统手工艺,不时尚,二来这一行确实非常清苦,工资很低,所以我们需要的高级人才招不来。” 景泰蓝工艺在传统手工艺里面属于微利的产品,曾经有景德镇陶瓷大师到珐琅厂参观,看完后不禁感慨说:“你们这工艺这么复杂,工序这么多,可是价格定的真是跟我们陶瓷没法比。”而且景泰蓝产品的原料价格不断上涨,铜原料从原来的两万多块钱一吨已经上升到了七八万元一吨。同时,景泰蓝产品耗工时很长,一般的产品也要三个月左右,好点的精品都要半年左右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也使得这个行业很少有人涉足。 “景泰蓝以前是宫廷专制,流传到民间的比较少,很多人不是很了解,不如陶瓷、砖窑这些流传广泛,愿意从事的人也多,受到的关注也多。”钱先生感慨道:“要是有专门的景泰蓝研究机构可能会好些。” (作者系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06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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