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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传故事
刘寰宇:从“编辑出版”到“公共关系”
发布日期:2011-04-15点击数:
个人简介: 刘寰宇,2002年考入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编辑出版专业,本科期间加入《北大青年》,从编辑一路成长为学生主编;2006年赴青海省大通县第三完全中学支教一年,担任高一年级英语老师;支教期满后,回到北大继续攻读传播学硕士,于2009年7月毕业。目前就职于中国本土最大的公关公司“蓝色光标”,为宝马、联想等客户提供相关传播建议与服务。 “工作了才知道上学时候是多么幸福,一定要珍惜在学校的时间,多学习,多看书,多尝试,如果暂时不能知道自己以后要什么,至少也要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刘寰宇一脸认真地说。 已在“蓝色光标”公关公司工作的刘寰宇这次是和部门的boss一起回学院,和选修了“公共关系”课程的学院师弟师妹们作课堂交流的。齐耳短发,牛仔裤,板鞋,工作后的她和一年多前相差并不多,只是更为利落和干练。 “想在康博思再吃一顿饭,再去水房打一次水,再去课堂上听一次课……”这些絮絮念念中,是离开校园的她心里的不舍。从2002年本科新生入学,到2009年传播学硕士毕业进入“蓝色光标”工作,六年,这个园子,这个学院,都沉淀着她的很多回忆。
六年北大烙印
“编辑出版”是刘寰宇本科的专业方向。这里有个小小的插曲,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并不了解这个专业到底是学习什么的,只是想着“出版”肯定是跟书有关,而跟书有关总是有“文化”,奔着这“文化”二字,她进入了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 和很多北大毕业生一样,刘寰宇的本科生活留着很多鲜明的北大烙印。“一二•九”大合唱、西门鸡翅、新年狂欢会,31楼公主楼前满地的银杏,某个冬日的午后燕南园里的独自徘徊,曾经为了“学术”而去却最终不幸“夭折”的“挑战杯”课外学术科研竞赛,还有爱心社、红十字会等丰富的社团活动。尽管她谦虚地认为自己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但曾经的那些故事,在潜移默化中,还是打上了深深的北大烙印。 相对于同年级的其他专业,“编辑出版”专业人数最少,但这个小集体里的学习和生活却是“有滋有味”。很多故事,即使过去很多年,刘寰宇还是记忆犹新。跟着精通北京历史文化的肖东发老师这个“最高级免费导游”参观偌大的故宫,边走边听那些充满历史味道的故事;在师曾志老师的课上一点一点知道什么是“码洋”什么是“开本”什么是“版心”,了解出版业的最新动态;在人称“豌豆公主”的刘德寰老师的课程,学习复杂的SPSS,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自杀论》这些并不好懂的书……这些曾经以为微小的故事慢慢串成了完整的大学生活。 回忆大学生活,老师总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新传六年,虽没有哪位老师的影响如很多名人故事中所描述的“改变一生”,但回忆起来,即使是当时对自己无比严格的老师,如今记住的都是点点滴滴的帮助和关心,心里剩下的都是温暖和感激。 研究生导师师曾志老师对学生要求很严格,上学时候刘寰宇也没少挨她的批评,但生活上却非常关心学生。“在师老师家吃过好几次饭,平时总是很关心我们的个人问题,关心大家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学习古文献的张积老师上课总是面带微笑,大家几乎没怎么见过他批评人。而每学期课程的最后一堂课,他都会以一鞠躬结束课程。毕业后说起来,很多同学都还记得这个细节并为之感动。 “毕竟是新成立的学院,总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也曾经有过很多的抱怨,但终归是我们自己的学院,并且这几年发展特别快,最重要的是,院里的老师都非常可爱,非常有范儿。”从2002年本科入学,2006年编辑出版专业毕业,同年赴青海大通县支教一年,到2007年回学院继续攻读传播学硕士,刘寰宇在学院学习和生活了六年,也见证了学院的成长。 “在北大学到的并不仅仅是编辑出版这些专业知识,更多的是精神和性格上的熏陶,这些都没法具体地来形容。”刘寰宇说。
在《北大青年》的日子
在很多朋友眼里,大学时候的刘寰宇有两种身份,一是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学生,二是《北大青年》报社学生主编。如今,在她自己看来,“北大青年”是一份由北大学生自己创办的、现在已经改成电子版的纸质报纸,更是一群人,一个家。 大一刚入学不久,刘寰宇便被院里的一位师姐“引”入了北大青年报社。所谓“引”字,一是吸引,“师姐在报社做得很好,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特别有范儿”,二是引导,“总觉得有师姐罩着很安心”。但第一次走进原来《北大青年》报社所在的电教对面的“小白楼”时,她并没有想到,四年的大学生活会一直跟这张报纸和这里的人们紧紧相连。相反,大一时候的她在“北大青年”这个组织中处于比较游离的状态。 改变发生在大二时候。进入大二,报社招新之后,刘寰宇成了“老编辑”,压力突然而来。“我觉得不努力,不好好做,自己都会觉得惭愧。”压力之下,她很快成为报社的“顶梁柱”并在大三担任了报社的学生主编。 虽然现在报纸已经停刊改为电子版,但是每每说起这份报纸,刘寰宇总是有着异常的亲近感。曾经记得,第一次做编辑尽心尽力做《北大青年》五周年回顾特刊,在原来南门的“城隍庙”小吃店熬夜拼版讨论;曾经记得,做完一期报纸后,因为别人的不理解,一个人在未名湖边委屈地大哭;曾经记得,大学的最后一个生日,报社的老人和新人一起为她祝福的场景。 “寰宇是一个做事特认真,要求很高但又总是自己承担责任很少苛求别人的人”,曾经在报社一起共事的本科室友李双宏回忆。编辑工作非常琐碎,改文章、挑照片、画版式、改错字……每期报纸出来前,刘寰宇一字一句地做校对,来来回回地从报社办公室和位于未名湖北岸朗润园的排版间跑,一遍一遍地改。每次出报纸前总是很“纠结”,怕孩子们以各种理由不按时交稿,怕稿子临时被撤“开天窗”,怕有些错字标点校对时候没看出来贻笑大方,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刘寰宇说,她的大学生活是无法和这份报纸分开的,在这里,收获的不仅仅是新闻写作和编辑的实践经验,更重要的是,这里栽种下了很多友谊,并且最真实地记录了一个人的成长和成熟。 直到现在,初入报社的稚嫩,无法参与采编工作的沮丧,和大家一起改稿排版时的快乐,努力得不到肯定的伤心,是否要继续走下去的犹豫,带领报社初时的忐忑,改革初见成效的欣喜,一点一滴她都记得很清楚。也是在报社养成的习惯,她一直到现在,看报纸要观察版式和图片位置,阅读时候总是习惯性地要纠错。 “四年的报社生活告诉我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刘寰宇认真地说。
2400米高原上的修行
在2007岁末的博客上,刘寰宇写下了一段话: “那里的天总是很蓝,有大朵大朵的白色云彩,晚上能看到很多星星,路边就是成片成片灿烂的油菜花。那里是离西宁很近的农村,学校里没有暖气,没有水厕;孩子们冬天穿得很少,宿舍10人一间,晚上冻得睡不着觉;门上有很大的窟窿,学生会因为抓跑进宿舍的老鼠而上课迟到;很多学生不会讲普通话,他们也不喜欢学英语,他们中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够考上大学。” 她所描述的这个地方是青海大通县。2006年本科毕业后,作为北京大学研究生支教团的成员,她来到这个海拔2400米的高原进行为期一年的支教。2007年7月,结束支教生活后回到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 刘寰宇说,这一年带给她的震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她将一年的生活概括为“修行”,希望自己在离开这片高原之后,可以深刻铭记这一年之于自己的特殊意义——让人更坚强、更勇敢,更有直面困难的决心和勇气。 她是怀揣着有关于热血教师的各种诗意想象来到高原的,最初接手的是高一英语。来之前,对于高原艰苦的环境早就有心理准备。没有暖气没有水厕,晚上冻得睡不着觉,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最难克服的,最揪心的是与这里的人们观念上的差异。 “体罚学生”是这里老师的传统,孩子们也似乎习惯了,如果没有凶狠的老师,没有体罚,就很难让学生听话。“你所想的东西和别人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最初一段时间,刘寰宇觉得自己一直处于很别扭的状态,她想对学生好,亦师亦友真心帮助他们,用讲道理代替体罚,但是学生并不领情。孩子们不听话,课堂上公然地大声喧哗和讨论让她愣在当场,“考卷事件”中拙劣的说谎技术让她气愤却也无奈,自作聪明地找班主任解决问题结果却更加糟糕,罚写却越发奠定了她在孩子们心中“巫婆”的地位。 “你顺着他们走,就变成跟当地老师一样了,按自己的方法来,学生就不写作业,会气你,不把你当成老师。”刘寰宇笑笑。处在老师的位置上,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是随着“老师”这个头衔一起降临的,比如责任,比如期望,比如恨铁不成钢的焦躁。“站在讲台上,即使下面只有一双眼睛望着我,我也必须用百分之百的真诚和耐心来灌溉这颗希望成长的心灵。”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努力让自己进入到孩子们的世界中,试着用他们的眼睛看待事物。她会在下雪的时候跟他们一起打雪仗,会在过生日的时候一起把蛋糕摸在脸上;她跟他们一起看《哈利•波特》,给他们讲自己高中时的生活;她教他们唱英文歌,陪他们做游戏;她不再向班主任打小报告,也再不用几千遍的罚写来逼迫他们重复记忆。 “即使在别的老师眼里,我这个小老师太软弱,太受欺负,可是我和学生都明白,有一些东西确实已经改变了。”在刘寰宇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认真听课,也渐渐有同学可以回答得出课堂上的问题,作业不再随便乱抄,考试的时候尝试自己去做,即使他们的分数依然很低,但刘寰宇却依然很高兴,因为这种改变对于已经放弃英语两三年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青海支教给刘寰宇带来了全新的生活,也带来了深深的震撼。“总觉得自己太顺利了,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还有这样一群人存在。”在数次翻山越岭的家访,和面临辍学的学生交谈的过程中,她越来越觉得,与其说自己给这些孩子们带来了什么,不如说是他们为自己的人生上了生动的一课。“让我在笑容和泪水中学会了坚强,让我在艰难和困苦中明白了前进的意义。”刘寰宇说。
职场“公关人”
从“编辑出版”到“公共关系”,是刘寰宇的一大跨越。“公共关系”是她职业的起点。入职一年,她的boss对她的评价是三个字“很出色”,这种评价从一年多前的实习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用刘寰宇的话,她也是误打误撞进入了公关公司。 2008年7月,研一的暑假,被推荐进入公关公司实习时候,是刘寰宇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公关公司。至今她清楚记得实习面试时候的场景。“先上网查了一下公关公司面试的着装须知,网上说是热情活泼又不失亲和力,于是穿了件类似于小洋装的黑色连衣裙,黑色高跟鞋,结果发现面试官都很随意,公司的职员也都很随意,只有自己显得那么庄重,有点尴尬。”怀抱着实习积累经验跨入“蓝色光标”智阳公关公司的她,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会成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开端。 实习很辛苦。“我们在策划部做的工作基本就是先确定一个课题,然后看资料,讨论,各自回去搭框架,寻找理论模型,然后再讨论,再修改,循环往复,直到一个课题结案。比在学校上课还燃烧脑细胞,精神经常处于焦虑状态。”室友李双宏为此开玩笑“寰宇带回来做PPT,可是比平时写课程论文还认真的”。 七个星期的实习结束后,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刘寰宇选择了留下工作。 “当初实习时候对公关的工作很好奇,觉得很炫”,但真正工作起来实在不轻松。虽然有传播学学习的底子,刘寰宇还是觉得这份工作很富有挑战性。 公关是利用传播渠道和手段把特定团体的信息传递给想传递的受众。传播学是公关重要的方面,传播规律,传播模型,对受众的把握等都对达成有效的公关有重要作用。因此,虽然是在公关领域,但她认为,大学六年的新闻学和传播学教育为第一份工作做了良好的准备。 回忆起校园生活,刘寰宇说,在新闻与传播学院学到了很多专业以外或者其他学科的知识,包括很多社会学、心理等方面的内容,在新闻与传播学院待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眼界开阔了,心态开放了,什么都可以纳入进来,而这种状态和公关的内在精神是很契合的。“学院一直培养大家的沟通能力,公关是跟人打交道的行业,能大学时候的理论应用到现在的实践中,也是我的工作。”她说。 “这份工作使我处于不断学习的状态,对工作了解得越深入,就发现自己缺乏的东西越多。”谈及学习,刘寰宇感叹工作后再也抽不出大段的时间来学习。采访结尾,她再一次认真地说:“希望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师弟师妹们一定珍惜校园生活,少发牢骚,多学习,多想想自己的未来。” 采访手记: 笔拙,怎么都写不出印象中的刘寰宇。认识刘寰宇已经很久,从她本科到支教到研究生,细数的那些故事包括其中的很多朋友,有相当多都是很熟识的。 她总说她很平凡,没有太多的故事,但我分明看到她身上留下的深深的北大烙印。这种烙印是她生活和学习了六年的这个园子和这个学院带给她的,这种烙印在她和很多北大毕业的人身上都能找着,也许当事人本身浑然不觉。而这种烙印背后,都有着丰富的故事和酸甜苦辣。 我本身有着和刘寰宇非常相似的经历,从学院到校园媒体到工作,又从工作返回到学院,中间间隔的一年或者两年,让我们思考需要什么和学习什么,重新回来后,倍加亲切,心底也愈加珍惜在学院的研究生生活。“一定要珍惜在学校的时间,多学习,多看书,多尝试,如果暂时不能知道自己以后要什么,至少也要知道自己不要什么。”这句刘寰宇送给学弟学妹们的话,读来也是如此亲切。

记者/潘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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