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简易平房、三辆校车、从正规学校里淘汰下来的课桌椅、1600多名学生、58位老师,从学前班一直到初中二年级,便构成了海淀区西三旗红星打工子弟小学。
图为红星民工子弟小学
红星小学是北大爱心社社员们目前支教的三所小学之一。教室很简陋,有间教室还少了两块玻璃。天气已经很热了,五、六十个学生挤在同一间教室里,只有一盏吊扇在旋转,但孩子们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黑板和老师。
“我们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想给那些孩子们一个梦,展现一条奋斗之路,让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 爱心社的元老谢俊谈到当时组建爱心社儿童组的初衷。,他是01级中文系学生,在爱心社工作了三年。
“我们去的那个学校 ,教室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子,黑板就是一块刷上黑漆的木板,课桌椅倒是可以用,但是很不整齐。操场特别破。还有,厕所很不好!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还看到好多孩子就在路边‘解决问题’呢!”02级生物系漆雪诉说她大一时支教的京平民工子弟小学的情况。她当时是北大爱心社儿童组的成员,参加了近一个学期的支教。
图为小学教室
民工子弟小学是1993年前后开始在北京出现的,由于这些学校大都是未经教育部门核准办学的,因此绝大多数办学条件都很差,教室由库房或平房改建,采光差、冬冷夏热、没有操场、学生和教师的流动性很大。因此有关部门经常会对有些学校进行取缔,比如上文提到的京平小学就在去年非典时期被取缔,很多学校也都有过搬迁的经历。他们也无法给学生发放有效的毕业证,红星小学的做法是拿业务章代替公章来签发毕业证,作为对孩子们学业的一种肯定。
目前做支教活动的学校有很多,除了北大的学生外,在红星小学还可以见到中国农业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的同学。校长唐成军在提到这些时很感激,他介绍说这里的孩子们很敏感,在平时的生活中常听到别人说他们是“二等公民”,他们虽小但也明白自己与城里人有很大的不同,在心里有一种自卑感,支教的同学让他们体会到在这个社会上不是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对孩子们的心理有好处。
“责任感,自觉,坚韧,是去支教的社员们必须具备的品质”,谢俊向我们强调;“我们一定会坚持”,这是爱心社的学员们最常提到的一句话。“在联系支教小学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坚持是支教小学校长最关心的问题,打消他们疑虑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的实际行动。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我和刘圣(现任爱心社理事长,02政府管理学院)两个人骑车去支教,那天下雨,特别大,其实当时也可以不去的,可是我们还是坚持去了。”漆雪至今对那个雨天记忆犹新。
图为民工子弟小学的学生合影
爱心社从2002年9月,每年召集一批有爱心、有热情的同学参加支教活动。提到他们教过的民工孩子们,他们都很动感情。 “我带两个班,教英语。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一次就两节课吧。可是在路上要花很多时间。孩子们很调皮的,他们喜欢唱歌,上体育课,还有听故事。所以我总是在上课前跟他们约定,好好听课就可以教你们唱歌,给你们讲故事。我每个星期都要花时间找故事啊,学英语歌啊,虽然花时间,可是孩子们喜欢啊!”漆雪一提到孩子眼镜后面的眼睛就闪动着愉快的光。
刘圣第一次去,没有找到学校。第二次是在熟人的带领下,在胡同中拐了半天,然后忽然看到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站在路上。“我知道这就是他们了!那时候很冷啊,可是他们在外边等着我们。看到我们来了,立刻活跃起来,在冷风里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他们还举着自己做的横幅,上面他写着欢迎北大的哥哥姐姐来支教’,还有一个孩子跑上来给我带了红领巾!那条红领巾我一直留着,回来还跟宿舍的哥们炫耀来着!”
民工子弟小学中的孩子来自全国各地,有陕西、山东、内蒙、河南、河北、福建等等,他们的父母多是环保工人、菜农、小商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满十岁的孩子就可以当“小老板”,替父母看铺子。但他们也渴望上学,红星小学的唐校长最初的办学想法就萌生于几个孩子的话,他们指着在正规学校读书的孩子对他说:“叔叔,我们也能到他们学校上学吗?”他们的家庭条件使得这一愿望很难实现,现有的教育体制也无法解决与满足在京流动人口子女上学难的问题。由于义务教育阶段主要由地方政府负担,流动儿童因为没有流入地的户口,所以无法享受由流入地政府财政负担的教育经费,因此才有了这么多私人办的流动小学。
民工子弟虽然来到了这个城市里,但是与北京的孩子分割在两个世界里上学,他们仍然无法融入这个城市。刘圣在采访结束的时候说:“其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的激情究竟给他们带去什么,我担心在让他们了解外面世界精彩的同时,打乱了他们简单平静的生活,这样也许反而会让他们陷入无助。但是,还是希望他们好好读书。我们能够给他们多少帮助就给多少。所以我们还去北京的其他小学收书,例如在北大附小就收了三千本,送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