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6日21点整，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办公楼走廊。 背着书包的男女生陆续走了进来，倚在学院113房间的门边等候。“纪念一二•九活动71周年师生歌咏比赛”将于12月9日18：30在百年讲堂举行，13个参赛院系中，新闻与传播学院被排在第一个出场。而今晚，是新院正式上场之前的倒数第二次排练。 21点15分，规定的集合时间到。合唱队伍的百余人中，只有二三十人准时到场。“我不练了，等了这么久……”一位已经在走廊等候许久的女生在压低声音说出这句话后，立即转身向学院大门外走去。 21点25分，走廊里渐渐喧闹起来。新闻与传播学院学生会主席王默晗搬着电子琴出现在走廊中，而113房间的讲台下也已经安放了两大袋橘子和三桶矿泉水。“自己签自己的到，不能代签！”一位手持签到表的负责人出现在门口，注意到有同学在替别人签到之后，提高嗓门这样喊道。 “我强烈反对合唱排练，限制自由啊！”一位刚刚赶到的大二男生对记者说，“歌咏比赛这个东西完全是某些领导拍脑袋弄出来的，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大一的刚来可能无所谓，大二的因为去年来过一次，今年再来，大家肯定很不高兴。”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抓紧时间发放他的传播学调查问卷去了。 21点34分，女声部排练的113房间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同学的陆续到来让室内空气变得十分闷热。“按照高中低的声部站……”21点39分，新闻与传播学院团委书记樊敏走上讲台整队，台下人声嘈杂，人群移动缓慢，一句“按声部站”被他重复了三遍。而此时，依然有刚来的同学正在签到表上签到。到了21点42分，二楼走廊传来男生排练的歌声，113房间的女生也终于全体安静下来。 “现在北大出现一种情况，同学们在某种程度上对集体活动不感兴趣，这个是我们没有办法否认的一件事实。”将女声部交给女指挥后，回到办公室的樊敏书记对记者这样说。“现在的学生都很忙，每个人都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找一个集体的时间，让大家集体地做一件事情是很难的。” “参加一二•九合唱并不是为了争取什么名次，主要还是想通过这样一个集体活动提高咱们院同学之间的内聚力，尤其是新生之间的内聚力。”樊敏书记介绍，除06级新生之外，学院还特地安排06级研究生中的党员、预备党员、入党积极分子以及05级学生干部参与合唱，“发挥带动作用和鼓舞作用”。 22点30分，学院106会议室里，王默晗与两位学生会成员正在整理红底白字的院衫，这批院衫是学院为本次歌咏比赛特地订做的，在总评分数中占5分。北京大学团委社团文体部史善峰老师12月4日曾向记者介绍，今年学校建议院系不要刻意追求豪华，提倡穿院衫参与一二•九歌咏比赛：“通过院衫可以体现很多的内容，传达感情和思想；追求形式上的统一美感，是对艺术的一种体现，也是表达思想的一种好形式。” 走出106时，王默晗已经略显疲惫。“合唱占60分，其它的一共占50分，总共110分；这个‘其它’包括院衫设计，老师的参与程度，各种伴奏还有特殊表演形式。”说起这些除合唱以外的“其它”，王默晗扶扶眼镜，叹了口气：“本来对最后的成绩期待很大，咱们院有很多自己的优势，比如说民乐团、舞蹈还有DV，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可能都上不了了……” 22点47分，二楼排练的男生开始休息。之前一直在指挥男生排练的06级声乐特长生王梓从楼梯上缓缓踱步下来。“礼拜六就要上台了，今天才把男声部最后的几段词曲教明白一点，而且还不知道和乐的时候到底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我挺上火的。” 对于入学伊始便进入北大合唱团的王梓而言，组织和参与这种大型演出已经是家常便饭，“来北大之后参加政治任务太多了”。“一二•九合唱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劳民伤财’，有些同学确实是在耗费时间。这两次还好一点，因为比赛迫在眉睫；前几次排练，女生相对好些，男生还不好好练，他们耽误时间， 我也耽误时间，谁都在耽误时间……” “大家快点，快点好吗？”22点50分，准备合练的男女生向大厅集合，王梓站在106门口，向行动缓慢的同学一再发出催促，而人群移动的速度并未改观。5分钟之后，集合在大厅的人群依然发出嗡嗡的私语声，先前一直面无表情的樊敏书记终于发了火：“我看谁还说话？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106房间里，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23点。一位记 者因为有事刚要离开，被王默晗劝住了：“还是等到结束再走吧，现在把大门刷开，肯定很多人都得走……” 23点15分，排练结束，紧锁了近两个小时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人群渐渐散去。 记者/朱慕南 韩攀科